近两年前，阿拉斯加航空一架航班因应急舱门塞突然脱落而被迫改航，波音737MAX项目险些遭遇另一场灾难。自那以后，据《纽约时报》报道，波音宣布发起“缺陷歼灭战”，大幅改进其质量控制体系，以确保有缺陷的737MAX飞机不再投入使用。下文我们将回顾阿拉斯加航空事件及其引发的质控改进，同时涵盖波音为改善企业文化和简化制造流程所作的其他变革。波音希望这些措施能提升737MAX的安全性并加速生产。观察这些从MAX项目中汲取的经验教训如何应用于已延迟的777X项目，将颇具意义。

2024年1月6日，阿拉斯加航空一架波音737MAX9改航至波特兰国际机场。飞行中，一个中后部舱门塞、一扇窗户及一个空座椅脱落，导致客舱快速失压，迫使机组紧急降落。机上171名乘客和机组成员全部生还，仅三人轻伤。

尽管无人重伤，但许多机组人员和乘客仍心有余悸。一名机组人员表示：“我们太幸运了。当一切尘埃落定、调查结束后……我们怎么知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飞机是安全的？因为这本不该发生。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最终报告将舱门塞脱落归因于制造过程的失误以及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监管不足。该舱门塞上的四个螺栓曾被拆除，但在飞机起飞前从未重新安装，使其犹如一颗待引爆的定时炸弹。

波音首先限制了不按顺序执行的作业。这种做法被称为“工序错乱”，由于未遵循常规流程，极易导致错误。自2024年2月以来，此类作业已减少75%。制造商还引入了严格的质量控制流程：机械师需花费两小时检查飞机内部，并用大半个工作日检查外部。波音还确定了40项必须在飞机通过10个制造工位中每一个之前完成的任务。

此前，机械师检查飞机时仅有工程师提供的示意图。如今，他们可使用一组高清图像资料。每日和每周评审也被用于识别顽固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工程师和机械师此前已在执行许多此类流程，但现在这些流程已被标准化并得到强化。737制造运营总监珍妮弗·博兰-马斯特森表示：“我们真正聚焦于反馈循环，目标是永久解决问题。”

另一项重要改变是737MAX最后整备工作地点的变更。此前，飞机交付前的最后步骤在室外进行，许多近乎完工的飞机停放在波音厂区的湖边。现在，这项工作已移至室内，以便在严谨有序的环境中完成。

建立更好的流程仅是解决问题的一半。最终完成工作并决定飞机能否安全飞行的是工厂一线的员工。波音首席执行官凯利·奥特伯格承认，公司管理层与制造团队之间曾存在严重脱节。

过去十年，波音员工满意度有所下降。67%的员工表示为公司的工作感到自豪，较2013年的91%大幅下滑。约六名波音员工向《纽约时报》表示，尽管他们对公司方向感到乐观，但认为进展过于缓慢。波音面临劳工行动（包括2024年末超过3万名机械师参与的大规模罢工）也就不足为奇了。

波音正采取实质性措施拉近基层员工与管理层的距离，包括每周留出一小时供员工向经理提出缺陷和制约因素，随后通过协作流程解决问题。《纽约时报》采访了生产经理格伦达·赫吉，她回忆起一次事件：员工报告称，运送电气部件的支架存在孔洞缺失和错位问题，她随后与波音工程师共同安排了解决方案。国际机械师和航空航天工人协会第751区主席乔恩·霍尔登表示：“他们无疑正朝着正确方向前进。现在，我们需要看到月复一月、季复一季、年复一年的持续努力。”

飞机制造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涉及数千个零件，而出错的后果不堪设想。阿拉斯加航空737MAX舱门塞螺栓在重装过程中被遗漏，在这种高压且易混乱的环境中并不意外。波音正致力于通过简化复杂的文档来减少此类事件，并借鉴制药等需应对复杂挑战的行业经验。

制造商还引入了零件追踪措施，例如测试追踪设备和扫描仪。工厂车间现在使用带锁的货架，以确保零件在班次间安全存储，防止错放。

波音无疑需要提升员工队伍素质，以更好地应对无法避免的复杂性。尽管员工平均经验水平有所下降，但制造商历史上未能有效解决此问题。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报告发现，过去十年间，拥有十年以上经验的波音员工比例从50%降至25%。最近推出的将培训延长两周的计划正开始填补这一缺口。

标准化和简化生产流程、引入更优质控检查不仅是为了让波音飞机更安全，对公司应对近年面临的商业危机（包括因737MAX停飞和777X持续延迟造成的巨额损失）也至关重要。波音目前积压了超过4000架737MAX订单，这意味着若能完成这些订单，公司将获得可观收入。

波音近期已获得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批准，将737MAX月产量提高至42架。这仍远落后于空客每月约60架A320的产量（2027年可能达到75架）。波音希望通过在2026年启用第四个737MAX生产设施来追赶，该设施将通过扩建伦顿以北的现有工厂来实现。

制造出通过严格质控检查的737MAX并非波音工程师和机械师面临的唯一压力。他们还需要制造777X飞机并通过剩余认证步骤。该飞机拥有多家订单量可观的客户，例如订购了205架的阿联酋航空，其不满情绪正日益加剧。

《西雅图时报》2024年7月的报道指出，已有22架客户版777X建造完成，正等待认证后交付，另有5架原型机已建成，约6架777X在波音埃弗里特工厂处于不同完工阶段。所有这些飞机均在认证前建造，因此可能需要进一步改装以符合777X的最终版本标准。

一旦波音获得期待已久的777X认证，生产将加速。计划是将777/777X的合计月产量提升至4架。这一较小数字是为了确保能遵循适当的检查和程序，避免质量和结构问题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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